阿普莱斯历1532年,也许是12月,也许是更早些时候。一个天生带着一缕赤发的婴儿在纳里卡尔割据地(事实上,那里是在我出生的几年后才变为割据地的)降生了。说的更清楚一些:在那个时刻——我降生了,降生到了一个本不该属于我的地方。我并不是说...好吧,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纳里卡尔——甚至割据地本身都已然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了,那么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在第一次洪水结束后,阿普莱斯政府,也就是现在人类联合政府的前身实施了归乡计划,具体的内容便是二层的政府向一层的人们提供金属,机械,医疗用品与先进技术。而作为交换,一层要定期为环境恶劣的二层提供粮食,药材与畜牧业产品。这一项计划本身意在快速恢复一层的生产与社会秩序,同时缓解二层的生存压力。
然而,计划总是会因为一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东西打破。
猜忌,曲解。这是人类无法改变的劣根性。归乡计划实施后不久,一层各地都渐渐传出了阿普莱斯政府的负面流言。阿普莱斯政府抓取一层人民做活体实验,索要海量粮食并威胁不上交就派出军队屠杀当地所有的民众,等等流言,不计其数。有些可能确有其事,但是大约也有不少夸大其词的成分。一些地方的人民渐渐开始憎恨阿普莱斯,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浩大的“独立运动”。在这场运动中,一层至少13处人类居住地开始否认阿普莱斯政府的统治或直接拒绝二层人来到一层。大量联通一二层的转运装置被拆毁,在历史上这被称为“绝地天通”。
我的母亲:奥莉尔·蒙斯克(她本来的姓氏为阿泻勒)是纳里卡尔居住地的第七代管理者,她曾经对脱离阿普莱斯一直持反对态度(其实到她那时,独立运动也已经势微)。甚至她还与一名来自阿普莱斯的安保人员相爱了,那便是我的父亲,我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父亲。他离开时曾告诉母亲自己将要去一个机密实验室执行安保任务,等这次任务结束他就会向人事部门申请将自己转为“开拓者”(这是当时二层对于一层人民的称呼)。然而,直到下次归乡计划人员来临,直到我的出生,直到她宣布纳里卡尔正式否认阿普莱斯的统治成为割据地,那个本应作为父亲的男人却一直没再出现。母亲,日渐心灰意冷,曾经的气质也悄然间发生了转变——尽管她对我一直是柔和的,但我相信这份柔和需要用不少人的痛苦来弥补。
在我三岁那年,纳里卡尔正式宣布成为割据地。在她的规划下,以转运装置为中心的一座新兴城市缓缓建立。她并没有下令拆除转运装置,也许她心底还期待着那个人的归来,也许她只是想要我帮她做这个抉择。
至于后面的事,就暂且留到一会再说吧。事实上,我有太多额故事要讲了,生命、纷争、死亡、奇迹,想要了解我,甚至亦或仅仅是我的一个侧面,这些故事都是少不了的。在经历了如此多的精彩后,我认为我终于有资格说出一句“世界真美好”了。
回到我身上:那时的我暂且还未卷入到阶级斗争,人类存亡等等的一堆麻烦事中,虽然肩上并无什么负担,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尽管那段单纯又幼稚的时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总是不堪回首,但“一是百的前提,百是一的归终”。我还是决定好好回忆起那段时间遇见的人,发生的事
“每个人出生时都是绘世者的一张未命名草稿,而世界会将自己的色彩晕染其上。”有关这句话的出处我已经忘记了,但自打我出生那时起便时常会在耳边听到。我并不认为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了。奥莉尔她也许想错了许多事,但有一件事我非常认同——纳里卡尔的确是个藏污纳垢之地。